今年7月18日,北京万圣书园刘苏里重新执掌北京广域图书公司总经理大权,公司暂时成了刘苏里的个人产业。至此,历时两个多月的内部激荡尘埃落定,公司逃过了“伤筋动骨”的劫数。另外两个股东北京国林风欧阳旭、贵阳西西弗薛野的退出,标志着中国民营书业合作的初步尝试,遭到了阶段性的失败。这时年轻的广域只有14个月的年龄。刘苏里悲壮地宣告:“广域结束了它的一个时代。在6个月后,人们将看到一个崭新的广域公司诞生。”
成立于1998年5月18日的北京广域图书公司,是国内首家以中盘为目标的民营图书企业,主要业务是图书的全品种配送。成立之初,它具有三家知名股东店的基本销售力量,以及强大的业内外关系资源,在民营书业中影响很大。按最初设想,广域在走中盘的前两年,由国林风、万圣、西西弗三家股东店做“托盘”,提供年销货近3000万码洋的基本支持,遗憾的是,“托盘”非但没有把广域托起来,反而把广域给拖伤了。
今年5月份以来,股东间两方面的严重分歧,使成立才一年的公司面临成立以来最严重的内部危机:第一个分歧的是对广域一年来经营状况的评价,另一个分歧是对未来发展模式的设计。
鉴于资本量较小,资金流动水平低,今年1月份广域有过一次增资,但是薛野未增,而广域《公司章程》又未相应调整,这就为后来广域的股权风波埋下了隐患。刘苏里、欧阳旭、薛野的股份原来各占1/3,只要两个股东就有67%的决定权;因为薛野没有增资,三人的股份变为46%、46%和8%,这意味着薛野失去了表决权,无论他支持谁都不能达到67%的决定权,刘苏里和欧阳旭间的问题无法通过制度化的方式来解决。
由于经过多次催款,三家股东店的结付款情况仍未见好转,5月9日广域拉闸停止对三家股东店供书。鉴于广域经营过程中存在的上述问题,刘苏里动议召开临时股东会,自5月16日至20日,公司三位股东在北京召开第二次临时股东会。会议本来要解决三家股东店的付款问题和给广域增资的问题,结果导致了一次换届。广域公司成立以来,一直由刘苏里兼任董事长和总经理之职。欧阳旭明确表示对刘苏里一年来的工作不信任,要求通过换届接管经营权。结果董事会同意股东会的安排,刘苏里只保留董事长的虚位,董事长职责由增设的执行董事欧阳旭代行,总经理由国风企业的洪杨接任。
洪杨的使命是在6月底之前完成两个任务,一是对广域一年来的工作进行总结,二是设计公司未来的发展模式。7月3日,洪杨正式拿出报告材料,刘苏里等几位董事认为报告的立场尤其是业务模式设计存在严重不足而在董事会不予讨论。从7月11日至13日,先召开第三次临时股东会并三方谈判,但关于公司过去的评价和未来的业务发展模式均没有找到一致同意的解决办法。因此三方约定:无论如何,7月13日18时前必须有一个结论性的东西,否则就讨论清盘,解散公司。
会议从7月13日开到14日凌晨1时,基于“两个假设一个条件”,达成15点原则协议。“两个假设一个条件”是:三方都可能接管广域,也都可能不接管;无论谁接管,其他两家必须全部出让股权。根据协议各自亮出底牌,结果三家都表示愿意接管广域。因此又设计了一个竞标的机制和规则。方案出来后薛野退出,凌晨1点半刘苏里和欧阳旭开始竞标,结果刘苏里胜出。按约定刘苏里全额收购了欧阳旭和所持广域公司的股份,15日晚刘苏里与薛野进行认真的讨论和谈判,最后刘苏里、薛野达成协议:由刘苏里收购薛野8%的广域股份。15日晚20时三方正式签署协议。至此,广域公司全部股份暂归刘苏里名下。18日刘苏里正式出任公司第三任总经理,并解散原来的董事会和股东会。
刘苏里说,出现这样的结局不能说是庆幸,但也不是坏事,广域因此度过了一场可能会酿成严重后果的内部危机。他强调了三点:第一,新公司将会保持原广域的优良传统。第二,原股东会三方代表都明确表示要配合新公司负责任地做好与供应商的清退和结款工作。第三,广域将更坚定地走合作之路,预计今年9月份将成立新的股东会、董事会,不过刘苏里将保持控股权。
进入90年代,逐步发展壮大的中国民营书业,开始探索合作发展之路。有志者认为,民营书业只有合作才能抵御大风大浪,迎接来自于新华书店、国外出版集团的挑战,才能拓宽自身的发展空间和生存之路。
真正挑起合作事宜的,是1993年的武汉会议,至1997年9月,有不下于50家书店参加过合作模式以及细节的讨论,甚至还有过上海会议和南京会议两次就合作的认真投票,但均无结果。导致后来组建广域公司的准备工作,开始筹划于1998年1月。后来真正参加讨论成立广域的有6家书店的代表,最后由万圣刘苏里、国林风欧阳旭、西西弗薛野合股组建北京广域图书有限责任公司,1998年5月18日正式注册,当年6月开始运作。
1999年7月15日,合作结束了。刘苏里说,用这种方式结束合作只是暂时的,未来绝不排除三个人继续合作的可能;对民营书业的合作来说,这是一个阶段性的失败,但并不证明合作之路走不通,以后的合作将更加开放、更加透明,道路更加宽广。广域股权风波表明民营书业的合作与发展,已经到了一个转型期。经验和教训都需要有人来吸取,并借以继往开来。